台州临海市的德仁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德仁集团),创办于1985年,是当时在全国都极为少见的股份合作制企业。历经二十多年的发展,成为全国人造板行业龙头企业,并集房地产开发、农业综合开发利用和信息技术研发为一体的大型多元化经营企业集团,位列“全国五百强民营企业”第73位、“浙江省百强工业民营企业”、“中国名牌企业”,浙江省“五个一批”重点骨干企业,是临海市的龙头企业。
由于种种原因,德仁集团从2004年起进入亏损状态,至2007年6月,资金链完全断裂,严重资不抵债,拖欠14家银行贷款以及其他企业贷款、社会贷款等各类贷款多达五亿元,另长期拖欠1300名职工工资,并存在向职工集资而难以兑现的严重问题。
当时的临海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在2006年12月28日写给浙江省人民政府的《关于关于要求进一步协调解决德仁集团资金链断裂问题的报告》中指出:“如不及时加大力度协调,极有可能引起银行相继起诉,致使德仁集团面临倒闭清算,进而引发一系列严重后果:一是德仁1300名职工将面临下岗失业,产生社会不稳定因素(当时职工已经常常聚集或上访讨薪);二是临海乃至台州经济将受到严重冲击。德仁集团的融资直接涉及到互保企业9家,互保资金近三个亿。这9家互保企业均是台州市、临海市的实力企业,资产规模大、融资额度大,所涉及的融资链影响到我市几乎所有的支柱骨干企业,估计连环担保资金超过30个亿。一旦德仁倒闭,势必波及互保及相关企业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从而引发金融风险和社会稳定。届时,正常的金融生态环境将受到破坏,当地经济秩序、经济发展将遭受严重冲击。”由此可见,德仁集团的危机已经严重影响了临海市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为避免正常的金融生态环境受到破坏,当地经济秩序、经济发展遭受严重冲击,2006年8月3日中共临海市委书记办公会议就作过专题研究,会议形成了一致意见:“同意将德仁集团位于双桥村五孔岙的厂区工业用地按‘退二进三’的政策给予扶持进行招商引资。”
临海市政府经考察后,决定邀请当时同为中国民营企业五百强杭州海通木业有限公司(后变更名称为“海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简称海通控股)的实际控制人王慧俊女士,也即板材行业有名的“铁娘子王”前来临海重组德仁集团。
“铁娘子王”王慧俊1962年出生于浙江丽水,原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先进工作者”。1993年,31岁的王慧俊辞去教师公职,投身商海,从事板材生意。凭借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果敢的决策力,到1999年,其控股的海通控股已经成为全国木材行业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商之一,位列中国民营企业500 强第192 位,“铁娘子王”个人也被评为“中国优秀民营企业家”,因其果断的行事风格而业界尊称为“铁娘子王”。2002年,王慧俊女士受邀参加长三角妇女论坛大会并作为浙江企业家代表发言,获得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时任中国妇联主席顾秀莲的亲切接见与肯定。
“铁娘子王”在了解到德仁集团的危急状况后,有感于当时临海市有关领导的真诚邀请以及德仁集团原创始人郭世德创办德仁集团的艰难历程,出于做强做大板材行业的情怀、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虽面临非常大的市场风险,但仍毅然决然地接受了临海市政府和德仁集团原创始人的邀请,全盘重组德仁集团。
根据临海市政府、海通控股、德仁集团达成的重组方案,以及临海市政府各有关专题会议的会议纪要、第二轮债权银行合作协议等相关文件,由海通控股全盘受让德仁集团股权并出资重组,临海市政府则同意德仁集团拥有的双桥村近400亩工业地块享受“退而进三”政策转为商住性质,并促使债权银行保持对重组后的德仁集团原有信贷规模一年以上(后改为保持三年)、到期贷款按期续贷等。2007年10月27日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召开专题会议,协调解决德仁集团债权重组事宜,会议要求各债权银行继续履行第二轮债权银行合作协议,恪守承诺,按期续贷,不压贷,不抽贷,全力支持企业解困,共同维护良好的金融秩序。
在得到临海市政府的明确支持后,王慧俊女士积极开展重组工作,临海市政府也对此给予了充分肯定。2008年1月24日临海市政府召开“关于德仁集团重组后双桥区块土地收储工作有关问题的协调会议”,会议纪要载明:“会议认为,原德仁集团因经营不善造成了严重的资金困难,通过各方共同努力,德仁集团重组成功,重组三个月来,重组方杭州海通控股有限公司到位各类资金1.49亿元。”
王慧俊女士反映,此后,其抽调了海通控股及其相关公司大量资金、资产,以及通过个人提供担保等方式,先后投入德仁集团各类资金5.1亿多元,及时有效地解决了原德仁集团遗留的职工集资款、工资和社保、社会借贷等紧迫问题,维护了临海市一系列社会安定和金融稳定的局面。为推进重组顺利进行,挽救德仁集团于困局,“铁娘子王”更是以个人名义为重组中的德仁集团各项贷款提供连带担保,担保金额高达3亿多元。“铁娘子王”的行动充分展现出了中国民营企业家的胸怀和社会责任感。
临海市政府当时也按计划积极履行和推进重组方案。2008年2月27日按约将双桥地块收储,依法报经批准后将该地块的性质变更为商住用地并按程序进行了招拍挂,德仁集团控股的临海市林木房产有限公司(简称林木公司)依法竞得,并由其与临海市国土资源局签订了《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临海市国土资源局在收讫全部土地出让金42550万元后,于2008年8月20日颁发了临城国用(2008)第3546号(使用面积109636.32平方米)、临城国用(2008)第3547号(使用面积155854.96平方米)共计2本《国有土地使用权证》。次日临海市某相关部门告知保障债权银行对第二次债权银行合作协议的履行,即维持原有信贷规模并按期续贷,需要暂时收回土地使用权证,由各债权银行对转性后的地块进行分割抵押。但是临海林木房产有限公司上交土地使用权证后,临海市政府并未能保障各债权银行履行第二次债权人合作协议,也至今未返还土地使用权证。
德仁集团因不持有土地使用权证而无法正常开发使用土地,无以恢复生产经营,也导致债权银行未能实现对转性后的地块重新进行抵押,纷纷抽贷、断贷,并接连起诉并冻结德仁集团及其子公司的资金账户,直接导致德仁集团资金链全面断裂,生产经营彻底陷入停顿,原定销售目标无法实现。王慧俊女士个人也因为向德仁集团及其子公司的债权银行提供相应担保而被起诉承担连带责任。
王慧俊女士在长达十余年的时间内,向临海市政府多个部门反映上述问题,均未能得到任何解决。德仁集团更于2024年2月被法院裁定进入破产程序。2024年2月,临海市政府某相关部门以重组目的未实现且土地未开发为由,发函告知解除原签订的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收回林木公司原已完成土地出让且获得土地使用权证的土地使用权。王慧俊女士表示,土地使用权证扣留未发,如何去办理土地开发的各项手续,如何开发呢?进一步导致原本已陷入困境的德仁集团被债权银行抽贷断贷并冻结账户,又如何能挽救德仁集团实现重组目的呢?
曾经的“铁娘子王”基于浙江省人民政府对德仁集团重组的支持,出于对临海市政府的信任,基于情怀,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奋不顾身地投入于挽救德仁集团的重组工作。但原本按计划顺利推进的重组工作,却因临海某相关部门暂时收回土地使用权证而戛然而止,而导致各债权银行违反承诺,纷纷起诉德仁集团,不仅导致德仁集团最终陷入破产境地,且连带导致总资产10亿元的海通控股因资金大量被抽调到德仁集团而陷入倒闭,“铁娘子王”更因以个人身家性命为德仁集团提供担保从而背上3.6亿多元的债务,从而被迫成为“失信执行人”。
德仁集团虽已进入破产程序,但其原本拥有的双桥地块商住用地,比照2019年临海市土地出让平均价格,价值近12亿元,若能发还土地使用权证进行合理开发利用,完全有机会解决目前的债务问题,各方利益都有极大可能得到较为充分的保障。但此时临海市某相关部门发函解除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收回土地使用权的行为,无异于釜底抽薪,将德仁集团破产重整的可能性归为零。
高度重视民营经济发展,鲜明提出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制度的内在要素、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是我们自己人,强调要坚持基本经济制度,坚持“两个毫不动摇”,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党的二十大强调,要优化民营企业发展环境,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壮大。在今年的10月10日,由司法部和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了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征求意见稿,促进法是我国为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制定的基础性法律,其中指出把对民营经济平等对待、平等保护的要求落实下来。浙江省作为民营经济最为发达的省份,对于民营企业的支持一直走在全国前列。王慧俊女士表示,曾经的“铁娘子王”虽然折戟沉沙于临海,但对浙江省和临海市政府的营商环境仍然充满信心,相信保持足够的沟通,依然可以得到省市各级政府的支持,撤销解除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助力德仁集团走出困境,积极转型,再次走向辉煌。